农事习俗
来源:史志办   2024-10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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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耕作

解放前,水稻一年只种一季,秋收后,半数田种麦(萝卜、小麦或蚕豆混种),塝田种些油菜、荞麦、秋茴,筻口、西塘、潼溪、杨林、三合等地稍种泥豆。

水田犁耙工夫多为四犁四耙,即每犁一次加耙一次(后两次用qian代耙),肥田三犁三耙,冬水田(秋后犁翻耕,再浸水至第二年春耕)泥烂,只两犁两耙。

在清明谷雨间浸种育秧。有“懂不懂,桐树花开便下种”和“清明浸尽,谷雨撒(播)尽”的俗语。种谷用稻草包裹,浸入水塘,每亩秧田用种六~七百市斤,插秧时为大四蔸插法,株距八八寸,甚至更稀。

传统的水稻备肥有烧火土灰,这在三田一洞、步仙等地流行。有打湖草,在黄沙、鹿角、荣家湾、麻塘沿湖区流行,因打草人要在湖洲上搭寮(棚),为求吉利,寮搭好后装香、供神福,所以打湖草又称“祭寮”。有垫栏,筻口、公田等地流行,一年四季以草皮垫入猪栏里,再按期取出堆沤。六十年代前还流行烧牛骨头灰,将收购、兑换来的牛、猪骨头炼制成灰,插田时再将骨灰沾于秧蔸。七十年代流行过打田间凼,即在田角挖一凼,将铲来的草皮(也有将猪牛栏粪)沤入凼内,再泥封至犁田时取出作肥。解放后自五十年代起,化肥用量逐渐增加,乃至成为主要的农用肥料。

在收割脱粒上只河西、麻塘,另有三合、潼溪的一部分地方有打场之俗,将谷把堆放屋外,农闲里再摊晒,用牛拖石磙脱粒。在河西,打场脱粒后仍有用木铣扬尘之俗。

解放后,水稻耕作制度与技术进行了一系列革新。1955年,以矮杆代替高杆,七十年代中期开始推广杂交水稻等等。收割晚稻后多数水田种绿肥、油菜,冬水田、草包浸种、稀距等已灭绝。

一些与水田耕作有关的乡俗仍保留到至今。其中有开秧门,插田之日,扯头手秧叫开秧门,一般要放鞭炮庆贺,渭洞等地都要插三根香,烧三片纸。发栽田包,上午插秧中休时,要送茶酒到田头“过中”,还分盐蛋或发饼、包子。插田时无偿帮工叫打报工。为防发秧婆风(插田时手肿),在第一次下田扯秧时先扯秧一把,拦腰(蔸尖向上)插入泥田。唱栽田歌,认为“栽田不唱歌,谷少稗子多”,有一唱一和的,有两唱众和的,三田一洞,则唱“踩田”歌。

旱地历来为两熟制,即春收、秋收。秋收又叫大收,春夏播种,秋后收获,主产有棉花、红茴、麻类、大豆(黄豆)、花生、玉米、生姜、药材、芝麻等,其中棉花多产于荣家湾、广兴洲、麻塘、筻口等区,河西主产棉花、蔬菜。春收又叫小收,头年秋冬播种,翌年春夏收获。春收多为蚕豆、小麦、油菜、大麦、小豌豆、苦荞、马铃薯等。

旱地工夫讲究深翻,翻地多用耙头,亦有牛耕。为使旱地土层增厚,每隔一年,将地傍客土挑于地面,叫掺生,友爱、兴旺、大明等乡农民尤为重视旱地掺生。

传统的农具有犁、耙、锄、蒲磙、扮桶、水车、风车、碓、磨、推子、筛、箩筐、扁担、手推车等,七十年代起,普遍使用抽水机、打稻机、喷雾器,手推车已淘汰。

二、租佃  雇工

解放前,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要在富、官户承佃土地耕种,此类农户称佃户,出租土地者称东家。佃户在东家租土地,要办承佃手续。佃户须先请保人担保,备办酒席,请东家、保人陪客宴饮,立承佃字,佃田叫租田,在河西叫课田。东家防备佃户交租不出或短少租谷,佃户须向东家交一笔押金,称为交进庄钱。佃户在春节要设宴请东家春酌,遇灾害要请东家临田踏青,为求减免租谷,还盛情款待。逢年过节还要砍肉、捉鸡、买酒,向东家送礼。佃户所交租谷,除晒干车净外,还要经东家的风车精选,似一粒一粒过数,故叫数谷。东家收谷的斛斗,多有大于通用量具的,佃户只能认可。

雇工有长工、短工、零工之别,做长工者,是自家无田土农具,长年靠出卖劳力为人家劳动生产,换取报酬的人。长工称雇主为东家、老板,老板称长工为作头师父、长工师父,长工工资多以实物论等级,劳力、技术强的,一年三十二至三十五担谷或一百贰拾斤皮棉,一般为三十担谷或一百斤皮棉上下,再次一等,为二十五担谷或八十斤皮棉左右。雇请数个长工的大户,则必请有一个精干长工为撑作师父,一切种作、劳力都由他安排,工资高于其他雇工。除工资外,老板一年发给长工的有一身棉布衣、一条洗澡巾、一顶大帽(草帽)、一把蒲扇。工资五(端午)、八(中秋)、腊(年终)支付,也叫“工半钱半,工满钱算”。长工多为正月初六上工,腊月二十四下工,全年仅五月端阳、八月中秋各休假一天,长工不算润月、老板不计病月(但病久则辞)。短工即月工,做月工的人,亦多是少地或生活困难所迫。雇主多是到三月前后大忙才请,请一个月或二到三个月不等,工资略高于长工。雇工一个月分做两个月做工,即自己、主东轮转做工。零工又称散工,零工多不定时。

解放后,在六、七十年代,由公社、大队出面,组织社员在城市的厂矿企业单位做工,称搞副业,工资交生产队,由生产队记工分。自八十年代后起,雇工现象在城乡普遍出现。

三、管水

农民很重视水的管理,凡大塘大堰,推举专人管水,较小塘,多由塘下第一丘田户管理,共塘使水的田户,都有责任修整堤涵、管理水塘。自1958年起,以生产队、村民小组统一管水。

在长期管水过程中,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条规。其中有,春耕时,各丘水田的水可随意放,谓春耕野水,但插田上墈后,水则有主,未经上丘户主同意,下丘户主不能私开田缺放水。上下丘田水的承接有上流下接的规定,下丘田必须承接上丘水,上丘有水,必须照顾下丘,上丘不得借故不让下丘承接,更不可隔丘放水,但上丘刚刚犁耙完毕,未泥沉水清,此时肥随水荡,则不允许放水,是为禁止放混水之俗。放水后塞缺取土,只许从下丘田挖泥,或从别处挑土,不许在本田或田墈上取土,因水土流失是自高至下,即使是塞自家田缺,亦可在下丘他人田里取土。遭干抗旱时,放水有三救三不救的规定,即救禾不救鱼,救火不救禾(不放门前烟火塘之水)、救一不救二(塘水车干之后,塘浸聚集之水,优先塘下一丘,二丘以下不得干涉)。在塘底可以挖凼,但土必须运出塘外,凼中之水归挖凼人,但不能在塘内筑堤私蓄。

四、抗御灾害

解放前对农作物遭受病虫害,认定为“虫结、火烧(病)、命里所遭”,但对旱涝灾害,却有不少挽救习俗,并多是有积极意义的。如抗旱,有转水救禾,即在近湖、河边,为救黄禾(因干旱而萎蔫的禾),联户或单独请人,借水车,从河岸逐级开沟,一梯接一梯将水转到高处田里。人力都是对班轮换,昼夜不停。为提高工效,便于计算劳力时间,有线水、唱槽二法。线水法是以十数丈长的绳线作量度,一线水的标准是以两个小竹筒作锭,一锭绕线插于地,空锭系上线头,插水车轴一端,轴转线绕,全部绕至空锭上后,则一线水满,于是鸣锣换班。唱槽法是用布条或草,系于水车的一个龙骨上做标志,标志转到车头处即为一槽,每逢一槽记下槽数,并唱一声一、二……,如先议定四十槽为一班,则槽数满即换班。

抗旱的一般办法还有挖浸取水,即打井引出地下水,然后抽沟引灌,或盆桶提灌。为防洪水,有栏沙防洪,即在水土流失严重的地方,于山坡下挖沟、挑坑、筑堤,以免泥沙直接冲入田垅,沟满又挑,年年如是。为防溃堤,则有开扛固堤,洪泛时在堤垸、塘堤开坼处或薄弱处放置大木作梁(堤内),打桩加撑,并堆土压住杠木,叫开杠。如堤漏严重,有溃口危险,则打抱围于堤外,并插木条作桩,用铁丝或篾缆圈住,围以晒罩,成半月形,围内堆土,以压浸固堤。

解放前,傍湖群众为预测水势,在年末取江水一杯,次年初又取江水一杯,较其轻重,认为新取之水重则水大,轻则水小,叫验水。逢干旱,县民有集资求雨之俗,选出为首,抬菩萨,立神坛于山丘之上,敲锣打鼓,烧香求拜,昼夜不停。为首者穿衣不戴帽,让烈日曝晒,来坛敬神,参观者同样不许打伞戴帽,未发雨前,都素食斋戒。河西求雨,神坛设在屋里,请师公子念经祈祷,并到江边请水。三田一洞用玩火龙求雨,用稻草编织成龙,共十二扒,由十二人举龙,晚上将燃香插入龙背,打锣打鼓,沿村串户,户户放炮迎接,然后串垅到田,以求降雨。为解禾苗虫、病灾,则有青苗祭,扎好草龙,抬着菩萨打锣打鼓地游垅,步仙、渭洞等地,还用竹子夹着钱纸,涂以雄鸡血,插到田里,以祈消灾。解放后求雨、青苗祭等俗完全绝除。